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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第四十碗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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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等待景誠的空隙裏, 秦舟站起身, 生怕被人看出什麽似的, 仔仔細細地整理好自己身上的校服。

她左右看一遍,又把陸流微皺的衣擺扯正, 進洗手間洗了把臉, 微涼的手背拍了拍雙頰, 才感覺妥了些。

景誠來得很快,在樓上哄鬧的包間控了一下場子, 隨便扯個謊, 便偷偷溜了。

他輕輕推開包間的房門, 適應著內裏柔黃的光線, 不太確定地喚了聲:“粥粥?”

“誒,進來吧。”秦舟正蹲在沙發邊上, 用力地給陸流翻身, 使勁推著他的肩膀半響,才動了一點點。

她鼓著嘴, 皺了皺眉,這人是石頭做的嗎?

景誠敞開大門,刺進來一絲光線,害得沙發上躺著的人擰緊了眉頭。

他幽幽地嘆了口氣, 三兩步走至跟前, 一把扯過陸流的手臂,直接就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。

“粥粥,搭把手, 你拎那一邊。”

“啊?哦哦。”秦舟握住陸流的右手,仿著景誠的動作,直接把陸流拖到了附近的酒店大堂裏。

還算奢華的酒店裝潢下,景誠翹著腿一本正經地在前臺登記身份拿房卡。

秦舟則扛著陸流躲在金黃色的柱子旁,他的手穩穩地圈過她白皙的脖頸,兩條大長腿彎曲撐地,精致好看的臉像只小奶狗一樣老老實實地埋在秦舟的頸間。

癢癢的,男人淺薄溫熱的氣息慢慢地吐了出來,灼熱地拂過她的耳畔。

秦舟斂著眉,心想:陸流的這個生日過得也忒滑稽了吧,醉倒前那麽霸道的他會想象到自己後來的樣子嗎!!!

突然,男人的毛絨絨的腦袋在秦舟的頸邊蹭了蹭,鼻尖碰著她的嫩滑的肌膚不要臉地嗅了幾下,混賬地開口:“粥粥,你真香。”

秦舟:!!!

他的聲音被酒色打磨得誘人極了,又輕又細,尾音漸漸下垂,聽得秦舟一顫一顫的。

他突然收緊了手臂上的力量,由原本地掛在她身上,變成了把她擁在懷裏,唇角無意識地勾起,貼著秦舟的臉頰,睡夢中不知在樂什麽,嘀咕了聲:“你怎麽這麽香。你是什麽花做成的?”

秦舟先是訝異了一秒,而後雪白的手輕輕覆在他手臂上拍了拍,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音調,悄聲問:“你覺得呢,我是什麽花?”

“牡丹?”他舔著她的耳垂,輕聲說,“不不不,太艷了,不適合你。想不到啊,可是你真的好香。”

說著,他的唇瓣沿著她流暢的頸部線條緩慢下滑,在她的脖頸上咬了一口。

“誒!”秦舟吃痛,低呼了一聲,“幹什麽呀!好多人看著呢,陸流!”

“不管,我那麽喜歡你!關他們什麽事!”陸流撇了撇嘴,綿延的吻落在她白瓷似的皮膚上。

景誠回來後不小心看見,恨不得用辣眼睛三個字來形容。

“真是活久見了,原來6哥醉了是這個鬼樣,活脫脫小奶狗啊。估計他醒了後想殺了自己。”

秦舟咽了咽嗓子,一聲不吭地把陸流交給景誠,然後抹了抹自己脖頸上尚存的溫熱液體,跟在他的身後上了樓。

進了房間,景誠仗義地把陸流一把扔在床上,松了口氣似的拍拍手,沖秦舟揚眉,說:“走啦,明天最好……不要遲到吧?不然你們倆很顯眼啊。”

秦舟瞪了他一眼,扔下句“知道了”便關上了房門。

明亮的光線下,陸流身體呈大字撐開,一條腿垂下床沿,大咧咧地斜躺在了那兒。

秦舟走過去,幫他脫了鞋,又把他的腿搬上床,蓋好被子。

扯起自己校服的領子聞了聞,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,蓋住了上衣原本含著洗衣液的清甜香氣。

秦舟捏著衣擺,百般猶豫下,扯出房卡,走出了酒店,打算買一套衣服回來,好明天換上,回學校上課。

樓下集市鬧哄哄的,醉酒吃宵夜的人特別多,此刻正是晚上九點,對於某些人來說,夜才剛剛開始。

秦舟突兀地穿著件校服晃在大街上,陸流不在,附近的街道又不是很安全,她未作多想,隨隨便便走進一家服裝店,分別挑了一套男生和女生的衣服抱在懷中。

正要去結賬,她咬著下唇,悠然想到什麽,耳根子悄悄地紅潤起來。

先去挑了一套適合自己尺寸的內衣褲,然後咬著指尖,視線不斷地往男性內褲那瞄……

買,還是不買?

這是個問題。

可是,不買他穿什麽呀?平日裏見他還挺有潔癖的,連打個球都要回寢室洗澡。

算了,秦舟眼一閉,快速地走過去扯下來一條深黑色的平角內褲,包在她挑的那幾件衣服裏,給了收銀員結賬。

收銀的姐姐氣質十分突出,來買衣服的人什麽沒見過,她一件件衣服攤開掃描算價時,發現剛好是一套男生的衣服和一套女生的。

她擡眸瞄了眼秦舟校服上的校徽,微微笑了下,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
秦舟羞憤欲死,手裏拎著包裝袋子,飛快地跑回了酒店。

床上的男人呼吸淺淺,睡得很熟,即使她進來關門的聲音很大,依舊不能吵醒他半分。

秦舟鼓著腮幫,對著男人微微嘆了口氣,才慢慢地拎出少女的衣物,走進了浴室洗澡。

洗完澡她還認真地把換洗的衣服給洗了,用酒店的衣架晾了起來。

待所有的一切整理好,她拖著累得沒骨兒的身子趴在陸流的床前,透著床頭微微的光亮,一瞬不瞬地盯著他。

從額頭,睫毛,高高的鼻梁,到薄唇,以及下頜的輪廓,都被光線勾勒得近乎完美,宛如神祇一般矜貴高不可攀。

沒了白日裏的那股漫不經心,現在的他柔和了許多。

有新生的胡渣冒了出來,秦舟伸出手,蹭了蹭,很癢,卻出奇地好玩。

男人擡手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,像在制止著她的胡鬧行為,霸道得要命。

秦舟皺了皺鼻子,也不管他了,找了個舒服的方位,趴在床上,慢慢地睡了過去。

睡夢中她看見陸流揉著微痛的眼眶,坐起身來,柔滑的被褥從他的身前滑落,然後彎腰在她嘴角上親了一口,翻身下床,把她抱到床上。

她舒服地嗚咽了一聲,自個兒找了個合適的位置,又睡過去了。

陸流光著腳踩在房間的地毯上,他漫不經心地撓著黑發,校服領口上的扣子被解開了兩顆,鎖骨肩線明顯,那股慵懶勁又回來了。

最後,他在房間的浴室裏發現了一個白色鼓鼓的袋子,內裏安安穩穩地躺著一整套男人的衣物,連他穿的內褲都有……

晨曦微露,天色依舊帶著點淺淡的黑。

一陣清風拂過,浴室的窗柩上施施然掛著一套秦舟的藍白色校服和粉嫩的一套——

陸流心頭晃了晃,差點兒以為自己花了眼,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這麽變態過,幻想過這樣的場景,床上躺著的是他惦念了很久的女孩,窗上掛著她貼身換洗的衣物。

粉嫩嫩的一套,小小的,充滿了洗衣液的青檸香氣,隨著微風輕輕飄動起來。

他正慢慢滲進她的生活,漸漸了解到她不曾外露於他人的一面,雖然過程很慢,有點兒煎熬,越靠近,他的渴望就越大,忍耐的力度也更強,他也依舊心甘情願。

天蒙蒙亮的時候,秦舟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,不,準確來說是被陸流吻醒的。

甜甜膩膩的吻落在她的額間,鼻梁,下巴到雪白微墜的耳廓,待耳間的軟骨被他輕咬了下時,她淺若琉璃的眸才漸漸睜開,薄唇微張,驚訝了一番。

男人半垂著眼,睫毛低覆,將她散亂的碎發別到耳後,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唇,順著她因訝異而微張的貝齒輕輕探入,纏著她的舌根輕輕啃咬了一下。

秦舟低喘著氣,推開了他,待呼吸順暢了些才睜著一雙被憋得濕漉漉的鹿眼盯著他,罵道:“你想悶死我啊!大早上的,我又沒刷牙!”

陸流無視了她的話,盯著他昨晚在秦舟鎖骨上嫩紅的傑作,伸出舌尖直接就舔了上去。

“嘶——”秦舟倒抽了口涼氣。

陸流擡頭皺眉:“疼?”

“肯定啊,你又不清楚自己力氣有多大,咬得有多狠,咬完還一聲不吭倒頭就睡了。”看見他清醒過來,不知為何,所有的委屈湧了上來,細碎的眼淚盈在眶中,她吸著鼻子繼續說,“樓下那麽亂,大晚上的,還是我自己一個人下去買衣服回來,偏偏你睡得跟個豬一樣!陸流,你就是個大豬蹄子!混蛋!萬一我出事了怎麽辦,你就見不到——唔——”

秦舟接下來的話直接被陸流堵在了口中。

至此之後,喝酒這件事直接被陸流放進了不能隨意去觸碰的禁區,應酬、聚會別人連一滴酒都灌不了他,奈何不得。

時間一晃而過,高考前的那一百日一眨眼就沒了,如流水般輕飄飄淌開。

六月二日,距離高考僅有四天。

似乎越臨近離別,臨近畢業,陸流就越肆無忌憚起來。

在秦舟去完洗手間必經的走廊上攔住了她,仗著自己高挑勁瘦的身形,倚著欄桿輕輕摟過她的細腰。

清冷著嗓音,問:“你最近怎麽不理我,嗯?”

他修長手指擡起她的下頜,迫使她擡起頭,看著自己,“老是在二班叫你都不出來。”

秦舟眨了眨眼,輕聲說:“那是因為——”

“因為什麽?”

“陸流,你不緊張嗎?我好緊張,越臨近考試,我就越緊張,我怕自己會考不好,讓媽媽失望,也不能跟你上同一所大學。”她說著說著,莫名其妙又吸了鼻子,有細碎的瑩光從她的眼底漫出來。

“傻瓜……”陸流壓低了語氣,顯著幾絲柔,嗓音誘人,“你這一年有多努力,周姨和我會看不出來嗎?別想太多,盡力就好,沒人會怪你的。”

秦舟揉了揉漸漸濕潤的眼眶,盡量把眼淚止住,擡頭:“陸流,你大學要考哪裏啊?”

陸流看了她一眼:“你先說。”

“我,我還不知道。你成績那麽好,那麽優秀,我真的好驕傲,好自豪,也很害怕。萬一我們不在一個學校,你會不會喜歡上那裏更漂亮的小姐姐啊?”

陸流輕笑,彈了她的額頭一下:“你這腦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?不會的,我們一定會在同一所大學。”

“嘁”秦舟沒好氣地瞪他一眼,“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,說不定我還真就考不上你去的學校呢!”

陸流捏了捏她的臉,沒說話。

藍天白雲,清透的微風在她的肩下貫穿而過,把少女的腰肢掐得盈盈一握,陸流擡手摸上她微薄的眼皮,輕輕揩掉上面晶瑩的液體,連她的羽睫也仔仔細細地抹幹凈了,才放她回教室。

——粥粥,不是太看得起你,是我只會選你也在的地方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所以下一章是畢業了嗎?

6哥松了口氣:可算畢業了……(白眼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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